林副都统看向城外,城外已经立起来几座营寨,升起袅袅炊烟。  林副都统的直觉告诉他,要打仗了。  此时,城内的叛乱已经被镇压,城内粮仓,军械库都没被破坏。  城内秩序还算良好,但几场镇压下来,对兵士的减员和军心的动摇也是巨大的。  林副都统对申都统道:“小心点,这几天,城内的铁衣卫会很疯狂。”  “我会注意的。”  “准备吧,周军要攻城了!”  城内的军队调动起来,大量的军械往城墙上输送,城墙上的油锅烧起了油,军中校官在给他的手下士卒们做着最后的训话。城墙上的城楼上升起了吴国麒麟旗,北殷家战旗,帅旗。  箭楼里的兵士严阵以待。兵士们去领取干粮,把水壶灌满水,排空体内的废弃物,穿上甲胄,去往城墙。  而城墙下的周军军寨,士卒们发现伙食里有油水了,而且,军纪官明显对营寨巡视加强了。  “要开战了。”军中的老卒这么教导新兵。  “开战会死人的。”新兵有些害怕。  “你想想你的父母,兄弟姐妹,他们过着苦日子哩。只要这一仗打赢了,你全家老小都有银子了,原本过年吃一次的肉,一个月就能吃到。可以盖新的房子,可以攒钱娶媳妇了。军功还可以让你升迁,你一步步走,总能娶个妾,生几个大胖小子。”  “嗯。”  这一幕在很多地方上演。司马长翼站在点将台上,对着下方聚集的士卒训话。  “你想想看你们的爹娘,你们的兄弟过着怎样的苦日子,城内的大户们怎么喊你们土包子的!你们想要改变吗?”  “想!”  “看到前面那座城了吗?打进那座城,把里面没有孪子的吴人杀了,耳朵割下来,我给你们换军功!给你们的爹娘瞧瞧,你们出息了,给你们盖房子,给你们娶媳妇,成为你们以前仰视的大户!”  “好!换军功,换军功,换军功!”  “我曾经也是个黔首,我爹是个小掌柜,时不时给我带点各国的小物件。但是,有一天,他被吴国的丘八当作了刺探敌情的番子,脑袋被吴人割下来,挂在城墙上。你们说,这吴人该不该杀!”  “该杀!该杀!该杀!”  “我能一步步爬上来,成为大将军,成为永亲王,连皇帝都把公主许配给我,你们为什么不能!”  “我们可以,可以,可以!”  “我靠着冲杀在前,作战勇猛,割下多少梁人,齐人,吴人的脑袋,才做上这个位置的,望诸位跟在我左右,砍翻那林都统的帅旗,把吴国的麒麟旗,践踏在地,把林都统的脑袋,挂在城墙上!”  “愿为王爷效死!”  “王爷千岁,千岁,千千岁!”  “准备,攻城!”  “冲!”  “砍了那吴人的脑袋,打下韩川,生擒林都统,把他的脑袋祭旗!”  “都统,周军打过来了!”  “我知道了,下去吧。”  “喏!”周军前方是被从附近抓来的吴人,他们扛着临时砍伐树木建造的云梯,向韩川城墙冲了过去。  城墙上的守军毫不怜惜,不断有百姓被射中倒地,然后,后方的周军驱赶其他百姓扛着倒地的云梯前冲。  有的百姓要逃,被周军一刀砍杀,丝毫不给他们冲乱自己阵型的机会。有的百姓冲到了城墙下,想要躲在这里,可是周军驱使着他们向上。上方不断有檑木炮石砸落,一架架云梯倒下,不时有跟着攀附上去的周军掉落,然后后方的云梯再架上。  林副都统看着下方的惨状,叹了口气:“对面的周军将领是个心狠手辣的,这样做可以消耗我军军械,降低我军士气。”  就在这时,林副都统好像有所感应,看向对方的帅旗之下。而司马长翼也在此时抬头看去,目光相对。  司马长翼用手,在自己脖子上,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。林副都统笑了笑,对他勾了勾手,你先上来啊!  恰在此时,一名传信兵过来,道:“林副都统,西城墙,有周军冲上来了!”  林副都统看了看场上局势,发现北门这里,只是百姓多,真正的周军并不多,而东边因为根据先前的情况判断,周军根本没有往这边打。那么,这是把主力放在西城墙了吗?  林副都统马上回过头来,对着身后的江转运使道:“江监军,你在这边照看一下,遇到什么事,就问刘参将,让他看着办,或者压制下来,等我回来。”  “哦,好。”江转运使答应了下来,不过他不知道他一个不知兵的人怎么监军。  林副都统有一种预感,这是很强的预感,他感觉自己被耍了,所有人都被耍了。而他要去确定这个猜测。  林副都统来到了西城墙,他看到一个壮汉带着众多甲士在这边死战,这些各个都是高手。  “把他们打下城墙!”  “杀!”那个壮汉一刀割下一名吴军士卒的头,但随后,他就被数根长矛架住。  壮汉发力,甩飞了握着长矛的甲士,但随后,他就被林副都统砍下了脑袋。  林副都统看着下方的百姓蚁附攻城的场面,“该死,被耍了!”  ……  庆州城西三十里的罗村,大人们在椅子上坐着,享受着冬日来之不易的阳光。最近西边在打仗,好生晒太阳打盹的日子不多咯。  ”狗子,帮爹把水烟袋拿来。”  “好嘞爹!”  “嗯?”狗子他爹听到了一阵马蹄声,他向村口看去,那边出现了一队红甲骑兵出现。  狗子他爹揉了揉眼,以为自己眼花了。然后,他大叫起来:“周人打过来了!”  “谢将军,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