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笑着,一边流着泪,一边他嘴里说着胡话,他,已经疯了。  “吃掉,吃掉!“小鬼叫得很欢,我没有打算引颈就戮,我打算和他们谈一个交易……  “交易自然不会简单达成,于是我看到小鬼摇头的时候,想到了另一个办法,那就是醒来。  “醒来也不容易,当他看着小鬼露出着尖锐的牙齿,拿着刀叉靠近,我感觉下体一阵温热,我吓尿了。  “我突然感觉有一双温暖的手放在了我的身上,我感觉眼前出现了重影,我看着面前的过山车轨道扭曲了起来,天崩了,我这一次活下来了。那是我的母亲,看见我尿床,把我给弄醒了。  “隐隐约约间,我听到了一声:我同意了……”  傻子已经听得昏昏沉沉的了,等到蒋承志说完,他鼓了鼓掌。  “此后,我一直做梦,一点点有了奇怪,于世俗不符的认知,梦里经常出现一个白袍子,会发出男人的声音,他一直告诉我这个世界是一个梦,是一个东西创造出来的。  我觉得很奇怪,为什么不把这个世界变成大同社会呢?为什么人和人不一样,为什么我的观点不被接受呢?  “他告诉我,就连树都有差别,难道说,梧桐树和黄花梨的数量差不多?人是有思维的动物,自然会主动地划分阶层,禁锢思想,所以说,这样子的世界,才真实。尽管我常常觉得他的话有些不对劲,因为价值的判断还是基于人的需求。”  蒋承志不说话了,破旧的小楼里,贴着写着聻的符箓被风吹得沙沙作响。他感觉自己就是伥鬼,而白袍子是山君。傻子说,“睡吧,睡吧,再好好睡一觉吧。”  说完,他转身背对着蒋承志躺在地板上。蒋承志也躺了下来,但是,就在这时,一阵幽幽的诵经声传来,虽然很杂乱,似乎是不同的佛经混合起来的,但是,他猛地就开悟了。他默默地回味着突然有了这么一种感觉。  那种感觉就像是:一个学生被一个老师留校,老师让他写5000字检查,不然不让走。回到家后,向母亲说了这件事,然后,他看着母亲跑到学校,第二天,突然发现老师被处罚了。哦,原来我的母亲是校长啊。  他的目光透过梦境的阻隔,看着那似乎难以看透的白袍,看到了一颗大眼珠子。眼珠子长在纤细的腿上,耳鼻喉口在被挤压到了眼珠子的后面,真的就是脑袋以下全是腿。  这是一个聻,而联想到那些写着聻的黄纸,呵呵,真不知道如果他们所相信的可以保护他们的保家仙一类的存在,这个东西,出现在他们的面前,他们是吓得屎尿横流,叶公好龙?还是真正地磕头叩拜?  他现在有些想要笑。现在虎和伥鬼的身份颠倒了,而我本来就不存在在这个世界,我只不过是如同小说里面的下凡历练一样寻找突破契机罢了。  现在,是时候乘风归去了。他左脚踩在了右脚上,一步一步,螺旋向上,直到触碰到天花板,然后,消失在了这个世界。  ……  “我欲乘风归去,又恐琼楼玉宇,高处不胜寒,起舞弄清影,何似在人间?”  唐居然来到了金苹果小区门口,按照藤胖子所说的,找一个头上有鸡毛的保安。虽然是晚上六点,但是,她已经等不及了。原因是因为,她找不到那一间病房,还差点被护士当成疯子。她的哥哥比她大上七岁,她已经二十八了,她哥哥已经三十五了。  她哥哥虽然上过大学,但是,就业后却只能当一个包工头。她哥哥与其他初中高中同学鲜有联系,因为那个时候,城里的初中同班同学一部分是中低层官员的孩子,直接跑得无影无踪了,一部分是农村来的,之后又回去了,一部分和他玩得不开的,也没有了联系,毕业去了外地的,自然更加难。  她心疼她的哥哥,而且,不管怎么样,小时候,他还常常给她偷糖吃,人要有感恩之心,不然和畜生有什么区别?  “将军!”两个老头下着棋,一个老妇站在旁边,笑眯眯地。白天的金苹果小区,很正常。  头上顶着鸡毛的保安带着她走入了大楼,打开了地下室的门。  “吱呀……”大铁门很久没有上过油了,唐居然跟着保安一路向下,她虽然也曾经怀疑过保安有没有心怀不轨,但是,现在,她毫无办法。  她进入了一间房间,房间里面供奉着一个神龛。神龛蒙着黑布,面前是一个香炉。  “点三根香,诚心实意地拜一拜。”唐居然拿出三根檀香,点燃,拜了三拜。  她感觉原本浓郁的香味顷刻间消失不见,她再一次直起腰,睁开眼,看见前方的神龛消失了,自己站在一片荒坟内。四周飘散着雾气,雾气弥漫之中,她看见前面立着一栋大楼。而她的面前是一座坟。  她艰难地迈动脚步,往前走。“孤哀子,王平安……孝妇,晁菏……”  香火燃烧,纸钱挥洒,哭喊声,鼓声,念经声不绝于耳。唐居然忍住了好奇,她扒拉着旁边的坟头,踩在泥地里。但是,她绕了一圈,还是回到了这一座坟头附近。  她感觉很奇怪,她听着哭喊声越来越大,她也打算下去看看。只见一口大黑色棺材旁,两个披麻戴孝的孝子孝妇,跪着。两个手臂间缠着黑布的仆役,搀扶着孝子。  两个年老的女人搀扶着孝妇。念诵悼词的,是一个看上去年纪很大的穿着长衫的人。后方,一边是念诵佛经的和尚,双腿盘坐,双手合十置于胸前,一边是吹唢呐,敲鼓的,两股声音不分上下。  棺材前,一些家人维持着秩序,而前去敬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