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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抬头望向已经老泪纵横的邓布利多,伸出手。

邓布利多粘在胡须上的一滴眼泪飞到约翰的手中。

眼泪落在黄金天秤的一端,让其倾斜。

“愧疚。”

从猪头酒馆强行拿来的一幅会动肖像画。

“遗憾。”

约翰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,缓缓抽出一丝银白色的记忆。

“眷恋。”

三个东西被放在天秤上,约翰再将白花放到另一边。

本来倾斜的天秤出现神奇一幕。

一朵花的重量,竟然与放置三种东西的那边开始摇晃不止。

约翰静静看着,直到天秤停下摇摆,两边平衡着。

拿出代表着复活的权杖,约翰平举着,发出古老晦涩的音符。

黄金权杖逐渐熔化,金子般的液体流向棺木中。

神奇的一幕发生了。

枯骨快速融化,与权杖融合。

约翰拿出一个瓶子打开,将里面的泥土撒入棺木。

“初生故乡之土。”

又从那围绕坟墓的白花丛中摘下一朵扔进里面。

“终焉居所之花。”

一具与阿利安娜没有区别的身体出现在棺木中。

这本是卑鄙的海尔波复活所用的咒语以及准备,不过便宜了约翰。

也省去了他另外想办法。

“以及最后的,”约翰看着阿利安娜的躯体,将那朵魂器白花拿起,轻轻地吹了口气,“灵魂。”

白花化作一片片花瓣飞向阿利安娜。

在漫长的寂静后。

少女的睫毛微颤。

在那黄昏光芒照射下,少女睁开那如天空般蔚蓝的眼睛。

漫长的岁月过去。

接近一个世纪的遗憾。

最伟大的巫师也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。

邓布利多颤抖着身体,他的老眼被眼泪覆盖,看不清那少女的神情。

可他知道,自己的妹妹,回来了。

一个世纪前的遗憾、愧疚,此刻全数爆发涌出。

他像是一个老无赖,嚎啕大哭。

爱了那么久的世人,邓布利多终于为自己的家人放肆一回。

重新醒来的阿利安娜奇怪地看着那位老爷爷。

忽地,她看见那个少年。

像是以前那样,她伸出了手。

约翰一愣,将自己的魔杖递过去让其抓住。

“下午好,阿利安娜。”

阿利安娜似乎变了,她鼓足勇气说道:“下午,约尔。”

黄昏的橙光打在约翰侧脸。

“需要重新认识一下,”约翰微笑伸出手,“约翰·威克,你好,阿利安娜。”

阿利安娜,她的人生止于六岁,生命止于十四岁。

112岁,她重获新生。

约翰回头望去,映入眼中的绛紫色与蓝色。

像是在那间什么都没有的安全屋里一样,两个人依偎着,互相依靠。

纳吉尼松开克莱登斯的手,跑向约翰,将其揽入怀中。

“真是一个……温柔的王啊。”

纳吉尼的泪水落在约翰的肩头。

那满是心疼的声音,“你累么,我的王。”

三次时闪,算尽一切的王。

依靠在我的怀中,浅睡一会儿吧。

你太累了。

“这么说,倒是有点儿了。”

约翰笑了笑。

被这么一提醒,约翰感觉那无边的沉重向他袭来。

约翰没有姐姐。

在纳吉尼身上,他感受到一种不同于母爱的关怀。

什么都可以放下。

安心地睡一觉。

邓布利多?

管他呢,那个老无赖就在那撒泼打滚也不关我的事。

他的视线跨过纳吉尼落在克莱登斯身上。

用一种让克莱登斯熟悉的语气说道:“克莱登斯,我想我迟了些。”

“也许我该叫你邓布利多。”

“哈哈,三个邓布利多。”

“邓布利多与邓布利多,让人分不清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