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子策一听,喉中发涩,身上一直撑着的那股气当即就泄了出来,哽咽不止。

“林兄……”

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,其实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。

看着这一幕,林宝儿的心也堵堵的,万般不是滋味。

待孙子策平复好心情后,几人这才好好的坐在堂中探讨解决事宜。

林知虞看着孙子策方才交给他的那一叠纸,眉头紧皱,“所以这些事都是旁人污蔑你的?”

孙子策暗淡点头,指腹急躁地在衣袖上摩挲,“当我听说的时候,我就

“可光有这纸证明还不够。”林知虞沉声,“流连烟场所、造成命案这些又是怎么回事?”

这些可就不在虞侯能够作证的范围了。

“还不是那孙子瑜干得好事!”一提起他,孙子策就咬牙切齿,“孙迟一向溺宠他这个独子,不论他干什么都是纵着的,也就养成了孙子瑜吃喝嫖赌样样齐全的习性,可他又爱面子,不愿被人议论指责,便每次去的时候都留下的是我的名字!”

“一来二去,传出去别人也只知道是孙府的公子,一提到孙府独子,必然想到是我,就这般,他就撇得一干二净了!”

“就算有些知情的,也只是自个儿心知肚明,并不会特意拿出来解释,许是侮名就这么传了下去。”

“我就说是孙子瑜那个混蛋干的吧!”林如谦忿忿不平,恨不得现在就冲去孙家把孙子瑜拽出来打一顿。

如果林宝儿知道他的想法,定然会泼他一盆冷水。

之前就打不过人家,再去的话还不知道谁打谁呢。

“那你回京后没去找他?”林知虞问。

闻言,孙子策磨了磨牙,愤恨,“自然找了!他们称这件事与他们旁支无关,直接大门紧闭,不让任何人放我进去!”

“真是蠢才!”林默柏冷笑。

孙府两家同气连枝,他们也不想想,如果孙家真出了什么事儿,他们旁支又如何能幸免?眼下不帮,就是自掘坟墓!加速灭亡罢了!

“就算他们放你进去了也无济于事。”林知虞摇头,“孙子瑜不可能承认那些事都是他所为的,这种自取污名的事,他们又怎会做。”

“我想,他们现在恐怕巴不得孙家出事,然后好让旁支一家独大,最好是承了孙大人的职位,再续以前。”

“做梦!”孙子策猛的拍了一下桌子,眼睛瞪大,青筋暴起。

【不过就算孙子瑜承认也无计于补,屈屈一个流连烟柳巷的罪名而已,落在孙子策头上就是罪加一等,而没了也不影响孙府头上的其他罪名。】

【如果君要臣死的话,不论怎么辩解,结果都是注定的。】

林知虞抿了抿唇,心中叹息。

“那霸占百姓田产、借职便利私放印子税这事儿呢?”他继续问道。

“这、这些我也不知道……”孙子策眼神痛苦,“家中事物一概是爹和娘在处理,我根本毫不知情。”

“但是我爹是绝不会做出私放印子税这种事的!”孙子策急道,“以前、以前他还跟我说过,自他当上了户部尚书后,方才体会到了百姓税收之苦,而那印子税更是罔顾律例草菅人命的东西,是万万碰不得的!如果连他都碰了的话,那么这世上就不会再有人真真切切为百姓着想了……”

“而我娘……我娘……”孙子策额头浸出汗,“她也不会的,她虽不喜我平日吊儿拦当,但也从不曾严厉管束我,只告诫我千万莫要做有辱门楣、伤及自身之事,私放印子税这事儿她不可能做的!”

“子策说的没错。”

这时,堂外传来了一道柔软的声音。

“娘!”林宝儿跳下椅子就扑了过去。

沈雪岚摸了摸她的头,美眸中蕴含的相信让孙子策眼眶微红,“孙夫人与我说过,这等丧心病狂之事,他们孙家是万万不会做的。”

“爹。”林知虞起来给林启铭让座。

“子策,你放心,孙家的事儿我们林家会管到底的,你不用怕!”林启铭沉声,冷哼,“我才不相信孙兄会干出这等事情,一定是有人在搞鬼!”

他的话令孙子策无比动容。

“眼下最关键的,还是贡物一事,既然孙家没有人去仙乐阁参加那场拍卖会,那么切入点就在仙乐阁身上。”

林启铭一来,他们仿佛就有了主心骨。

他脸色严肃继续道:“那个仙乐阁的东家虽说是被带去大理寺审问了,但我私下得知,早有人保住了她,目前不知所踪。”

“只要我们找到她,就能知道当日到底是谁在与他们交易。”

“不仅如此,当时拍卖场这这么多人,听如谦说,过手海东青的人也不少,那么知情者也不应该只有那个东家一个,一个个审问,总能查到些蛛丝马迹。”

林默柏当即就站了起来,“爹,这事儿我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