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压迫的世界吗?

过了大约半小时,天上空洞渐渐消失,一些强大的修士却感觉到灵气联通依旧存在,仍然有大量灵气从天上输入修仙界,再从修仙界流入凡间。

空洞消失,天上又飘下淅淅沥沥的小雨,妘娥伸手接了几滴,感到体内灵力增长些许。

与此同时,凡间、大千百界和神界也都在降雨,蕴含灵气的雨水落在人身上可以增强生命力或者修为,融入土地可以改良土壤,让各种作物收成翻倍。

朔月峰上,姞梁枍心中一动,打开窗子,正赶上天梯碎裂、空洞出现和甘霖落下的关键时刻。

她明白,自己是时候离开这个世界了。

可那位远在天边的同乡,现在去了哪里呢?

答案是混元宝座。

付沧钊刚坐下没几秒便失去意识,迷迷糊糊做了好几个梦。

她梦到旅途开始之前,书房里染了红发的女大学生。

梦到旅途刚刚开始,她始终无法融入人类世界,心中有太多疑问,总有那么些不成文的规矩令人费解。

梦到卡牌都市郊外,曾有个和蔼可亲的老奶奶收留她一段时间,教会她如何制作并使用卡牌,却没有系统教学。

梦到自己在繁华的都市里过着月光族生活,日复一日尝试与无墨笔磨合,不论怎么努力也只能制作最廉价的一阶能量卡。

梦到自己追逐零之无墨笔来到修仙世界,遇到许多性格各异的女修,在她们释放的善意感染下,逐渐卸下心防……

梦醒。

视线有点模糊,付沧钊这才发现,她早已泪流满面。

心脏传来阵痛,喉头涌起酸涩,是舍不得这里吗?

不然呢?这里有珍爱她的师媎妹,有心意相通的得力助手,更有横扫天下的强横军团。她完全可以留在这边,永远当她的一方霸主,永远守候在此。

只是总有小小的声音在心里告诉她:站起来,走一走。

付沧钊离开了混元宝座。

一道雪白的身影盘膝坐在前面,付沧钊起身瞬间睁开银色双眼。

“外面已经过去了三年。”姬雪月道。

付沧钊擦干净脸上泪痕,敷衍地应了一声。

“老地方,喝口茶,下盘棋。”她听见自己对姬雪月说。

星月界刚建立那阵,付沧钊经常和姬雪月一起喝茶、下棋,尽管每次都以付沧钊惨败告终,两人却乐在其中。

今天,她们也打算通过这种方式向对方告别。

原来的阳天宫改建成星月殿,不同于来时空空荡荡,这里已经住满了人,每天都在管理各项事务,可谓有条不紊。

雪山之巅,无人踏足之处,凭空出现两道平平无奇的身影。

她们相伴而行,在一处老早建好的凉亭落脚,石台上摆了张落灰的棋盘。

这盘棋不再有红茶相伴,只有两个叛逆的女人在交流。

姬雪月信手取出一只酒葫芦,付沧钊正想一起喝,被前者拦了回去:“你年纪还小,这种东西少喝。”

“我在这里都已经年满二十了!”付沧钊不满地嘟囔,“都成年了,喝两口怎么你了?”

姬雪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,而是抛出问题:“你可知,我了多少年改变修仙界的格局?”

付沧钊摇摇头:“不知。”她心里还有些不满,不给喝酒就直说嘛,不带转移话题的!

姬雪月举起酒葫芦,“咕咚咕咚”往嘴里灌下两口清酒,徐徐说道:“我在修仙界停留了一百年,但事实上,血洗那些男修宗门,我只了两年,剩下九十八年,都在抹平战争留下的伤痕。

“思想观念剧变,女男地位扭转,不仅对修仙界影响深远,还逼迫凡间重视女孩。毕竟,修仙界修士超过三分之二,都是出身凡间。

“我命人编纂史书,闭口不提那两年战争当中,我们飞月派杀了多少男人。我还在想,既然女人们对男人们会心软,那如果我将男人塑造成一种‘类人但非人’的物种,她们还会怀抱仁慈之心吗?我想很少有人会在意踩死一只蚂蚁。”

话到此处,姬雪月深深看了一眼付沧钊:“你和柳英华,同样在掀起战争。”

女修和男修的战争。

人类和诸神的战争。

“我们如今的繁荣都是战争换来,要是没有武力没有技术,我们如何同神界抗衡?难道空喊两句‘我们不能依附于神界’,仅仅在脑子里反抗,神界就能像游戏数据一样消解?”

付沧钊回头远眺身后,星月界的女人们还在田地里劳作,药堂和武堂正在研究新药物和机械,如果没有这两堂,当初荡平大千百界剩余五界,以及入侵神界,难度都要翻几番。

姬雪月所言非虚,付沧钊自己也早有领悟。

“不过有一句话,”姬雪月与付沧钊同时回头,银色与墨色眸子对上,“同为穿越者,我